刑天同人:她持缅刀而来(22)
他们赶到了八莫市人民医院,刑天抱着人冲进去就吼得地动山摇,护士推过移动担架,示意他赶紧闭嘴把伤患放上去。
“医生!快救救她!”他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大夫,神情激动。
大夫摸了摸她的颈动脉,淡淡说了一句:“没有进手术室的必要了。”
说着又抬起手,掀开了伽蓝的眼皮,“你看,瞳孔已经散光,失血过多,休克导致心脏供血不足,已经死得透透的了。”
刑天上去给了他一拳:“你说什么屁话!”
那医生也不是吃素的,脱下白大褂,掏出手枪冲他嘭嘭嘭开了三枪,刑天中弹倒地,这才看清楚,大夫原来是帕丁。
“这回我的枪里有子弹了。”帕丁笑道。
然后刑天就摔醒了,阿泰赶紧上来扶他:“将军,你没事吧。”
刑天摇摇头,环顾四周,发现自己歪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睡着了,长舒一口气。
他们先是到了八莫镇,去了昂达街的一家卫生所,结果对方表示血浆储存不够,给她简单止血后,刑天又抱着血葫芦一样的伽蓝赶到八莫市区最大的医院。
手术灯还没灭,就说明有生还的希望,他心情逐渐平复,看了一眼同样汗流浃背的阿泰,想到自己刚刚在车上冲他吼了一路,便安慰了他一句:“辛苦你了,阿泰,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去吧。”
阿泰也确实累了,一路上都神经绷紧,明明已经将车开得快起飞了,还是被刑天骂:“伊诺瓦底江的乌龟都比你走得快!”
阿泰憋了一路,很想回嘴:乌龟是陆地上的,在江里的是水龟。
但他知道,做手下的,最擅长的不应该是辩驳,而是忍耐,他低了低头:“那我先去了,将军。”
二十分钟后,手术室的门推开,伽蓝被推了出来。
刑天站了起来,看她脸朝下趴着,身上盖着一块白布,脑海里立刻响起“哄”的一声。
“家属过来。”
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。
“手术成功,签个字,病患待会会转到住院部二楼的普通病房。”
刑天还没还没反应过来:“什么?她没死吗?”
说着揭开白布,伽蓝的后背露了出来,上面盘踞着一道长长的缝合线,十分狰狞。
他怔怔地看着细细密密的针脚。
护士拍开他的手:“没看到上面挂着的血浆袋吗?你见过给遗体输血的。”
说着重新把白布盖了上去,看着白布上的脏手印瞪了他一眼:“被子会压到伤口,所以盖着被单,别用你没消毒的手触碰她,快签字吧。”
他这才笑了起来,拿起笔刷刷写下两个狗爬字。
“你是中国人?”护士问他。
刑天摇了摇头。
“签你户籍卡的名字!”护士耐心已经用尽了,摆摆手让同事先把病患先推走。
刑天讪讪的拿起笔,笔尖在纸上顿了顿。
护士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,见他的脏手又在洁白的纸上印下几处黑迹,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“我想想我的本名怎么写。”他尴尬地咳嗽一声。
最后终于签完了,护士拿过病历卡走了。在走廊拐弯处,她小声抱怨了一句:“乡巴佬。”
刑天气得不行,又想着去看伽蓝要紧,赶紧往旁边的住院部跑去。
伽蓝是局麻,早就醒了,趴在病床上,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,心情郁闷。
为什么不给她穿件衣服,为什么把她原来的衣服扔垃圾桶了,难道她要一直裸着上身在白被单下趴到地老天荒吗?
刑天在病房的洗手间洗了三遍手,又囫囵洗了把脸,这才走出去。
“醒了?”他惊喜地看着她,拉过椅子坐在床前,“饿了吧,想吃什么?”
伽蓝喉咙干涩,嗓子疼,便懒得开口,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嘴上亲了亲,又挪开了。
飞吻?刑天瞪大眼睛。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咳嗽了两声,笑道:“说吧,想吃什么。”
伽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终于开口了,她声音沙哑:“抽烟。”
刑天:“.……”
“抽什么烟!”他骂道,“你TM还嫌自己伤得不重是不是!”
“背疼,”她挪了挪僵硬的颈侧,“抽烟好受点。”
刑天的心软了下来,站起身:“我去问问大夫能不能打止痛针。”
十五分钟后,他回来了,带了一大堆吃的,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。
“医生说,止痛就是不停打吗啡,会上瘾,不能轻易打,还是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伽蓝冷冷地望着他,“我只能像个蛤蟆一样趴着,怎么吃。”
刑天忙道:“有甜粥,你可以吸着。”说着把吸管递到她嘴边。
看到她吸了一口后瞬间龇牙咧嘴,刑天皱起眉头:“不好喝吗。”说着自己吸了一口,被烫地差点没闪了舌头。
“对不住。”他赶紧喂她喝了两口凉水,又拿过纸巾擦她嘴角溢出的粥。
“你走吧。”伽蓝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,“给我请个护工吧,能多活两天。”
“不行,这里的护工都是男的。”他拒绝了。
难道你不是男吗?伽蓝心想。
两个小时后,住院护士过来拔了血浆袋,换上消炎药。
“家属,尿袋满了,要记得去倒掉。”她看了一眼睡着的伽蓝,提醒刑天。
刑天这才观察到床侧挂着一个装满液体的透明袋子,上面连接一根软管,从伽蓝的被单底下延伸出来。
“这怎么弄。”他的脸莫名烧红了一秒,所幸脸黑看不出。
一分钟后,刑天明白了怎么排放尿袋,他打开袋子底部的阀门,拿过床底的小盆接着,淅淅沥沥的声音让本来睡得就不怎么沉的伽蓝醒了过来。
她看到刑天蹲在床边,接着站起身,端着一盆淡黄色的液体走向卫生间,耳朵瞬间红了。
早知道背上挨一刀要经历这么多尴尬羞耻的事,她情愿在柴火堆里就被帕丁一刀喇了脖子。
“给我买件衣服。”她把头埋在枕头里,闷闷地说。
“你再忍两天,医生说现在刚缝合好,衣服会摩擦伤口。”他摸了摸鼻子说道,突然闻到指尖一丝异味,这才想起自己没洗手。
现在特意去洗,又仿佛嫌弃她似的,他便干脆当没发现。
“穿条裤子总行吧。”伽蓝忍无可忍。
“啊?没穿吗?”他条件反射去揭那被单,又及时刹住了手。
算不上是没穿,因为要插尿管,伽蓝脏兮兮的裤子就被剪开扔掉了,换上了一个成人尿不湿。
晚上,阿泰来到病房,让刑天去医院附近的宾馆休息,房间他已经开好了。
刑天见他换了一身新衣服,看着清净爽利,又闻了闻自己的衣领,皱了皱眉。
“你在这替我看一个小时,我去去就回来。”
走之前,他看了一眼干瘪的尿袋,心想,应该能坚持到他和阿泰交班。
他刷开房卡,一头扎进了浴室,热水淋在身上,让一直冲惯了凉水的他反而有些不适应。
随即想到伽蓝刚到寨子里时,和他住在一个房间时的情景。那时候,她要求他装个热水器,他觉得这丫头简直不知天高地厚,便拒绝了她。
浴室里那个大大的木桶,他从没用过,伽蓝来了,它才发挥了作用,他还记得那个热死人的傍晚,他忘了她在里头,猛地推开了浴室门,吓得她赶紧缩进水下。
她躲得快,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那白皙裸背,光洁无暇,泡在月白色的香皂水里,又水淋淋地出现在他后来的梦境里。
而现在,那漂亮的背上,爬上了一道狭长狰狞的疤。
刑天从来不信什么因果报应,也不信所谓神天菩萨的庇佑。他想,八莫,腊戍,南坎,整个缅北的佛寺数不胜数,香客信徒无比虔诚,然后又怎么样了呢?
罂粟依然大片大片的开放着,弹药一箱箱的通过湄公河运进来,能防身的只有手里的武器,而不是写在纸上的佛经。
只有弱者才会向虚无祈求,无论他给菩萨上了多少次香,他都在心里说:“滚你TM的,谁稀罕你个破雕像保佑我。”
他扪心自问,我是弱者吗?当然不是,我从不祈求,只靠争抢。
刑天关上了水龙头,走了出去,房间里没有开灯,一片黑暗。远处一座建筑物顶端发着光,隔着窗户望过去,仿佛黑暗里的一团篝火。
他认了出来,那是登钟佛寺,八莫的地标之一。
他突然明白,有些东西是争抢不来的。
鬼使神差地,刑天朝那佛寺跪了下去,双手合十,叩地三拜,他赤身裸体,犹如献祭。
“所有罪责,请加诸在我的身上,别再波及到她。”
他的愿望刚刚许下,骤雨就噼里啪啦敲打着落地窗,紧接着,闪电晃过他琥珀色的瞳孔,一道闷雷落下。
(今天啥也没干,就写了这6000字,我写文真的特别慢,剩下3000字在彩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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